3
“对尸体做一下细胞切片，观察死者生前是否感染致命病菌。——胡江城”
白淼从自己的备忘录上看到了胡江城留下的便利贴。这个家伙应该是在昨天自己下班后擅自闯入自己的办公室留下的。
白淼打开手机，聊天软件上胡江城也留了类似的言。看来这家伙有些担心自己看没看得到。
白淼回复胡江城一句“知道了”。然后按照流程进行一系列消毒准备工作，把尸体从冷藏柜里搬出来。
如果死者是因为感染什么致命的病菌才死掉的，那么这些病菌应该是作用于死者的血管导致血管破裂的。切片也应该用尸体的血管做。既然死者直接死因是脑血管破裂，不如从死者的脑血管开始下手。
一想起尸体脑子上大大小小的血泡，白淼就感到一阵反胃。第一次给尸体开颅那天，白淼因为尸体颅内这恶心的景象没能吃的下午饭和晚饭。
但是今天还得开颅。事情没解决自己就不能摆脱这几具尸体。白淼常常想着，等事情解决了，自己可能就对这几具尸体免疫了。
他一只手用镊子很谨慎地从尸体的脑部夹起一段血管，另一只拿着剪刀的手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把自己需要的那一部分剪下来。
他吧粘连着一小段神经纤维的血管取出来，然后放在载体上，用药水对这段血管进行处理。最后把载体一起放在显微镜载物台上。
这并不是需要用肉眼对着目镜观察的光学显微镜。它的目镜上方连接着感光器件，通过电子信号反馈给电脑，最后在配套的软件上形成图像。载物台可以前后左右移动，同样可以通过鼠标操控。转换器上带有光源。相应地，物镜只会对准光源照射的那块小区域。
白淼启动显微镜电源和软件，等待图像出现后，他抬高物镜并转换为低倍镜。等待操作完成后，调节物镜高度对焦。
很快，显示器上模糊不清的图像变得清晰。大块的组织出现在视野中。白淼找准自己想要观察的区域后，把目标区域移动到软件中心的十字准星处，然后调整为倍数更高的物镜。
图像在调整完成后又变得模糊。但是白淼微调几下就得到了清晰的图像。
已经可以看到一些细节了。破损的神经元细胞和血管外壁的样貌已经隐约可见了。
更高的倍数。
血管外壁在视野中更清晰了。被染色的DNA和RNA清晰地出现在视野中，呈现出两种不同的颜色。
血管外壁确实粘附着一些细菌。不过细菌并不多，观察这些细菌的外形可以看出这些细菌是很常见的分布在空气中的细菌。就算感染这些细菌，也顶多就是化脓或者组织坏死。并不会出现血管破裂的症状。
白淼继续调整物镜，换为倍数更高的物镜。
白淼这次观察到，血管外膜的那些结缔组织细胞之间的连接处似乎也被染色了。通过颜色判断，这些染色部分是DNA。它们断断续续地充斥了细胞之间，看起来是由小颗粒堆积成的。
他马上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DNA病毒。
物镜不能再调高了，因为物镜倍数过高，视野已经很很暗了。
白淼马上从尸体身上取更多的血管样本，从不同位置取材一共做了十份切片，把他们分别放在扫描电子显微镜下观察。相比较于刚才使用的光学显微镜，扫描电子显微镜能放大更高的倍数。得到的图像是经过处理的，完全不用担心视野过暗的问题。
电镜扫描结果出来了。
血管壁的外侧确实附着着大量的正六边形的病毒颗粒。不仅如此，病毒密集的区域血管壁细胞之间的黏连变得脆弱。这些病毒的外壳上似乎带着能够粘附在血管壁上并让血管壁的细胞分散排斥的物质。换句话说，造成尸体死亡的根本原因是他生前感染了这种病毒。
这可是个惊人的发现。白淼预感到了不好的事情。
随后对另外几具尸体的取样观察，也发现了同样的病毒。这让他更加确定了死者是因为这种病毒才死掉的。
4
大年初三下午，警察局办公室的警察看着白淼送来的最新的尸检报告，个个面色沉重。
现在可以立案了。还是一件大案。
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型病毒，完全没法捕捉的随机杀人。一个瘟神正在时州市徘徊，把致命的瘟疫播散给被他盯上的人。
这次的事件，在警察局内部被定性为生化武器恐怖袭击事件。为了避免引起恐慌以及引起凶手的过激行为，这件事情没有对外过多透露。
不过胡江城这天始终没有接到新的受害者的报案。不仅如此，临近市区的公安部也没有接到类似的报警。因为死者的死法实在有些蹊跷，一般人应该会往中毒方面想，不应该存在死者猝死却没有家属报警的情况。虽然极端状况如感染者是个九旬老人或者他在发病前就死于意外了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更有可能是凶手突然停止犯案了。
大年初四那天来报警的人打消了警察门的侥幸心理。警察们觉得凶手还在继续，至少大年初四他们确实又碰到了一起同样死法的人。大年初三那天应该是某些极端情况导致死者家属没有报警。尸体他们还没有发现罢了。
大年初五没人报警。
大年初六也没有。
大年初七也没有。
白淼在这天通过一系列的实验确认了该病毒在感染后会有40-48小时的潜伏期——至少猝死的小白鼠是这么告诉他的。接连三天没有收到死者的消息，终于可以确定凶手没有继续再行动了。
胡江城也是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意识到：大年初三那天没有接到新的死者信息可能是因为凶手没能成功通过该病毒杀死某个人。因为有将近两天的潜伏期，才导致大年初四又有了新的死者。实际上凶手可能在大年初三那天就停手了。不过这个时候的胡江城在忙别的一件重要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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